電影幕後故事：SWIFF電影節播客專訪導演毛妤令袁
- Editor
- 2023年8月3日
- 讀畢需時 12 分鐘
已更新：5 日前
2023 年 8 月 3 日（美國紐約）- 由全球學生影響力電影節（SWIFF, Student World Impact Film Festival）推出的《電影工坊》播客（The Film Sessions Podcast）邀請導演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參與一期節目，分享其電影幕後故事與創作經歷。在這期時長 18 分鐘的專訪中，毛妤令袁詳細講述了自己投身電影事業的緣起、首部獲獎電影作品《落跑樂園裡的人魚》（Mermaid in the Garden of Escapism）選擇性別平等（Gender Equality）作為主題的原因，並向全球學生影響力電影節（SWIFF）—— 這一覆蓋 120 餘個國家、賦能電影人的全球最大學生電影節之一的《電影工坊》播客聽眾中懷揣夢想的學生電影人提供建議。
「無論是企業家、設計師還是投資者，核心都是將想法落地、讓項目啟動，這就是所謂的『造夢者』角色。作為電影導演，你做的其實是一樣的事 —— 通過自己的視角為觀眾編織夢想，同樣是『造夢者』。看到有人（包括我自己）實現夢想的那一刻，我會感到非常有成就感。」（英文原文：”Being an entrepreneur, a designer, and an investor is all about bringing an idea to life and getting it off the ground. That's what we call a dream maker role. As a film director, you are also doing the same, creating dreams for the audience through your visions. Also a dream-maker role. I feel quite satisfied when I see somebody's dream-come-true moments. Including mine,"）這位女性導演在訪談中談及自己從商界轉型電影界的經歷及其根源時說道。
「對我而言，電影就像一場探索我們所生活世界的旅程。性別平等、階級差異以及東西方文化，是我接下來電影項目的核心主題。正如你們從這些主題中能感受到的，其中包含大量對二元對立的探索。」（英文原文："Film is like taking a journey for me to explore the world we live in. Gender equality, classism, and the Eastern and Western cultures are the topics centring around my next film projects. So, a lot of explorations in binary opposition, as you hear in the topics."）毛妤令袁還談到了自己在商業電影領域的未來計劃：「目前我的電影作品都是自己出資的。今年夏天，我一直在籌備下一個電影項目，這也是一部倡導性別平等的獨立電影。希望當我覺得自己準備好進入下一階段時，能夠涉足商業電影領域。這有點像孵化和投資一個早期『獨角獸』級別的電影項目，逐步將其推向更大的舞台。商業電影更需要藝術與商業的完美融合，這對我來說，將是未來極具挑戰的目標。」（英文原文："I actually financially fund and support all my film work myself for now. I've been preparing for my next film project this summer. Another independent film champions gender equality as well. Hopefully, I’ll move forward to make commercial ones when I think I’m ready to move forward that far in the next game round. It could be similar to incubating and investing in an early-stage unicorn-to-be film project and bringing it round to round on a much larger scale. Commercial films are more like doing a perfect blending of the arts and business, which could be very challenging in the years to come for me to expect."）
該訪談 episode 已向公眾免費開放，可在 Spotify、iHeart Radio、Audible、亞馬遜音樂、蘋果播客及谷歌播客平台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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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全球學生影響力電影節（SWIFF）
全球學生影響力電影節（SWIFF, Student World Impact Film Festival）是展示全球學生電影人藝術才華的頂級平台。該電影節每年為來自 120 個國家的逾萬名電影人提供支持，其精彩的影片展映、勵志的嘉賓演講及頒獎典禮，為所有對電影藝術及其影響力感興趣的參與者帶來沉浸式體驗。
關於《電影工坊》播客
《電影工坊》播客（Film Sessions Podcast）邀請傑出電影人探討其作品及創作歷程。該播客由全球學生影響力電影節（SWIFF）主辦，後者是覆蓋 120 個國家、賦能電影人的全球最大學生電影節之一。
關於毛妤令袁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在以導演身份受到關注前，曾從事企業家、投資者及創意總監工作十餘年。她將電影視為探索世界與個體存在的旅程，其影片主題圍繞性別平等、階級差異及東西方文化展開。她的首部獲獎短片《落跑樂園裡的人魚》在電影製作中率先融合新技術，全程採用人工智能進行配音。
以下內容節選自採訪（中文採訪內容為翻譯版本，僅供參考）：
在本期 Film Sessions 播客中，我們有幸邀請到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是一位女性電影編劇、導演兼製片人。她出生於中國，在加拿大長大，其電影創作主要圍繞性別平等、社會階層以及東西方文化展開。她的首部獲獎實驗短片《落跑樂園裡的人魚》（Mermaid in the Garden of Escapism，2023 年）在國際電影節上斬獲兩個獎項，十項提名，獲得不少殊榮。影片中開創性地使用人工智能配音，這一藝術選擇引發了公眾對性別平等領域女性聲音缺失問題的關注。
本期節目由學生世界影響力電影節（Student World Impact Film Festival）的播客主持人莫伊塞斯・里霍（Moises Rijo）主持，由該電影節的總監馬克・萊辛斯基（Mark Leschinsky）製作。
Film Sessions 播客：歡迎收聽 Film Sessions 播客。今天我們有幸邀請到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希望我沒念錯你的名字）。您能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嗎？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好的，當然可以。謝謝你們邀請，很榮幸今天能來到這裡。大家好 —— 所有 Film Sessions 播客的聽眾朋友們。我叫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毛其實是我的姓，也就是家族姓氏。中國人習慣把姓放在前面念，所以在我的電影作品中保留了這種方式。你們也可以叫我 Lynn。我是生在中國、長在加拿大的編劇、導演兼製片人。
Film Sessions 播客：冒昧問一下，是什麼激勵你開始從事電影創作的？是哪個人帶你進入這領域的嗎？是某部電影或劇集，你被其中的拍攝手法或剪輯方式所吸引？還是說某個瞬間，你突然意識到「這就是我想做的事」？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我覺得可能是過去我所從事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指向了電影導演這個角色。新冠疫情封鎖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我開始關注自己、關注他人，關注我們所在的世界。對我來說，成為一名女性電影導演，以女性的身份將自己的觀察、願景和想法呈現表達出來，似乎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過程。在投身電影行業拍攝第一部作品之前的 10 年裡，我從事過創業者、創意總監、設計師、投資人等多種職業，參與過數百個產品的製作，涉足時尚、藝術、生活方式、房地產、風險投資等多個行業。我有幸能在各種項目中夯實自己的電影製作技術，也能在不同的生活場景裡，觀察到大量形形色色的人。其實，無論是企業家、設計師還是投資人，核心都是將想法落地、讓項目啟動，這就是所謂的「造夢者」角色。作為電影導演，你做的其實是一樣的事 —— 通過自己的視角為觀眾編織夢想，同樣是「造夢者」。看到有人（包括我自己）實現夢想的那一刻，我會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Film Sessions 播客：真的是好全面的回答。你能把自己在這麼多不同領域的創業背景，融入到對電影創作的熱愛中，很特別。這是一個我從沒想過的視角。Wow！請原諒我這麼感慨。不只是我，真的很讓人感慨。這太有趣了。那麼，我想問，你是如何在電影之路繼續創作的？我猜你一定遇到過不少阻力。不管是時間問題，還是難找演員或劇組人員，在類似問題中，有沒有哪一個或哪一類是一直困擾你，讓你為了繼續拍電影而不得不去克服的？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對我而言，電影就像一場探索我們所生活世界的旅程。性別平等、階級差異以及東西方文化，是我接下來電影項目的核心主題。正如你們從這些主題中能感受到的，其中包含大量對二元對立的探索。目前我的電影作品都是自己出資的。今年夏天，我一直在籌備下一個電影項目，這也是一部倡導性別平等的獨立電影。希望當我覺得自己準備好進入下一階段時，能夠涉足商業電影領域。這有點像孵化和投資一個早期「獨角獸」級别的電影項目，逐步將其推向更大的舞台。商業電影更需要藝術與商業的完美融合，這對我來說，將是未來極具挑戰的目標。
Film Sessions 播客：所以從預算到所有相關事宜，都是你自己一手操辦嗎？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沒錯。
Film Sessions 播客：不得不說，令人欽佩。因為很多時候我採訪別人，他們要麼是資金出問題，要麼是資源分配上有困難，總有些地方不滿意，想做得更好，比如電影的後期製作。看到你從完全不同的角度出發，關注點也不太一樣，而且努力在自己想推廣的理念和想做的事情之間找平衡，這很有意思。好了，關於電影製作的情況，我們聊了不少了。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的電影吧，可以告訴我們電影的名字還有劇情嗎？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當然可以。《落跑樂園裡的人魚》（Mermaid in the Garden of Escapism）是一部實驗短片，講述了一個美人魚在一個名為「落跑樂園」的超現實的地方，與各種社會價值觀抗爭，並探尋自身價值的故事。影片中融入了很多後現代主義的表達和元素。在我的電影裡，人魚女身處不同的空間，接觸到各種與美貌相關的事物，這些事物通常都與女性的價值聯繫在一起。在電影的開頭和結尾場景中，人魚女都身處「落跑樂園」。這地方就像一個阈限空間。阈限空間通常指超現實的地方，在那裡，人似乎處於此地與彼地之間的過渡階段。她在那個地方找到了內心的平靜，因為在那裡，價值不是由外部世界構建的，而是源於她的內心。在我的電影中，女性的價值不是一組既定的答案，而是一個供觀眾去探索並與自身聯繫起來的問題。
Film Sessions 播客：那麼，您希望觀眾看完這部電影後有什麼收穫？因為你剛說你希望他們去思考你所提出的問題，也就是我們強加給自己以及強加給女性的那些價值觀。你希望觀眾僅僅感受到這個信息，還是希望他們在看完電影後能感受到某種主題或情緒呢？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也不全是。我不喜歡給別人的思想設限。我想表達的是，讓大家關注女性的價值和性別平等更重要。這無關乎女性的外貌，也無關乎她們在社會中扮演的女兒、妻子、母親、祖母或女友等角色，而在於女性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她的思想、表達和行動。當下社會，女性聲音是缺失的 —— 無論是在東方還是西方，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在父權制社會體系中，這種惡性循環長期存在。而使用女性人工智能配音，也就是人工智能合成的聲音，也是對女性聲音缺失這一現象的一種諷刺性反映 —— 這種缺失甚至可以追溯到遠古。所以在選擇背景旁白劇本時，我選用了阿爾弗雷德・丁尼生勳爵（Lord Alfred Tennyson）19 世紀 30 年代的作品《美人魚》（The Mermaid）。
Film Sessions 播客：你使用人工智能配音，這決定是一開始就有的嗎？比如在你剛開始製作《落跑樂園裡的人魚》（Mermaid in the Garden of Escapism）時就想到了？還是說，這是偶然想到然後決定採用，覺得它能更好助力你推廣的理念，或者能更吸引人們關注到這話題？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這是我做出的一個藝術選擇。在我剛開始製作這部電影的時候，並沒有這個想法，是後來才想到的。而且，實際效果還挺好。
Film Sessions 播客：理論上聽起來確實很契合。你提到了這種對比：一方面是女性聲音的缺失，另一方面是…… 抱歉，是關於女性聲音的運用…… 然後採用人工智能配音，而人們通常會覺得人工智能的聲音是沒有感情、缺乏生氣、疏離的。理論上，這確實很符合你想表達的主題。說實話，你對作品的製作已經聊得很全面了，這部分我們就不多問了。你之前還拍過其他電影嗎？如果有的話，都是什麼樣的電影？是你為了熟悉電影製作即興拍的，還是你一開始就明確「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我有自己的領域，知道自己的風格，清楚自己的工作方式，所以想從這開啟我的電影生涯」？總的來說，你之前拍電影是即興還是抱著一種堅定的態度，「我知道自己想讓這些電影有意義」？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落跑樂園裡的人魚》（Mermaid in the Garden of Escapism）是我的第一部電影短片。希望 2024 年我能有機會推出我的下一部短片，然後在 2025 年之前，有機會著手製作我的第一部故事長片。過去十年我參與過不少項目，但這部電影是我面向觀眾的第一部正式的代表作品。
Film Sessions 播客：你的職業生涯規劃是怎樣的？比如，就目前而言，你有沒有正在籌備的項目，有沒有什麼遙不可及但很想實現的夢想，或者最終想達成的目標 —— 無論是成為導演、剪輯師、製片人，還是其他什麼角色？就現在說，你覺得你未來發展會如何？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我正在籌備接下來作為編劇導演的電影項目。像我之前提到的，這部電影也是與性別平等相關的主題。這次聚焦社會凝視下男性的價值觀。未來幾年，大家可以期待下。
Film Sessions 播客：好的，那這問題我稍後再問。我喜歡問這問題，因為它能讓我窺見人們的想法 —— 尤其電影人的想法。聊這之前，你有什麼資源想推薦給其他學電影的學生嗎？比如類似助手這樣能提供支持、幫你保持正軌或鼓勵你堅持下去的人或團隊，還是某個程序、應用、平台、網站，或是像相機這樣的實用工具，比如領夾麥克風 —— 你會推薦什麼？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幾個方面吧。首先，在拍攝設備上，學生一開始沒必要追求好萊塢級别的頂級設備，因為真的貴得離譜。像阿萊（Arri）、潘那維申（Panavision）和瑞德（Red）這些頂級電影設備，價格非常昂貴，無論是購買還是租賃。即便是阿萊（Arri）最經濟實惠的艾麗莎（Alexa）系列攝像機，新機價格也要超過 10 萬加元，二手的可能也要 5 萬刀以上。對學生來說非常不友好。不過，大家可以去租賃店嘗試不同的機型，比如加拿大的維斯泰克（Vistek），或者所在城市或學校裡提供優惠活動的其他設備租賃公司，這些地方通常都能租到。熟悉不同的攝像機也是找到適合自己電影美學風格表達的過程。歸根結底，電影不僅是呈現美的視覺效果，更在於如何講好一個故事。
其次，關於合作的人方面 —— 演員、製片、攝影師、剪輯師等，劇組裡有很多不同角色。有時候，你可能需要身兼數職。找到合適的人組一個好的團隊也很關鍵。我一般優先選擇責任心強的人，因為團隊合作非常重要。任何人在最後一刻臨時取消合作或失約，都可能給電影製作帶來大麻煩，造成經濟損失，幾乎就是災難。
另外，我也很重視影評 —— 無論是來自電影節、影評人還是觀眾的，無論好評還是差評。我個人喜歡記錄一些影評，尤其是從客觀角度寫的的負面評價。這些對於電影導演來說，其實是非常寶貴的東西，能幫助我們反饋到下一個作品。從他人視角看自己的作品 —— 這其實並不容易。
最後，我想說，閱讀是幫助年輕電影人成長的關鍵，尤其是那些想成為編劇導演的。電影是你的視角，是你對世界的看法，以及你如何講述關於你的視角的故事。這是大多數電影的核心價值。對於年輕電影人來說，通過大量閱讀觀影，可以觀察體驗到各式各樣的故事。心理學和社會學方面的知識及案例研究，也能幫助你深入理解和真切觀察人性 —— 也就是人本身 —— 這能讓你的電影故事更有層次感。
Film Sessions 播客：不得不說，你其實已經很好地回答了我本來接下來要問的問題。那麼，你有最喜歡的一部電影嗎？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我其實沒有一部最愛的電影，但我有一些喜歡的電影導演 —— 比如李安（Ang Lee），他執導了《臥虎藏龍》（Crouching Tiger, Hidden Dragon），還有《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我喜歡他電影裡面東西方文化那種微妙融合的美。
Film Sessions 播客：我聽說過《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但說實話，另一部我還沒看。之後一定去看看。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你應該去看看。
Film Sessions 播客：好的，我會的，哈哈！節目結束之前，最後問一個問題。你的社交媒體賬號是什麼？這樣我們能找到你過去的作品、已經完成的項目、即將開展的工作以及相關更新，還有你的電影在電影節展映結束後，我們可以在哪看？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我不常使用社交媒體。關於作品的任何消息，都可以在我的官方網站上找到，網上一搜就有了。目前，這部電影線上線下都還無法觀看。今年晚些時候，我應該會選擇一個電影節進行首映。
Film Sessions 播客：好的，完美。謝謝。那麼，今天的採訪就到這裡。感謝你今天做客 Film Sessions 播客，Lynn。你講了非常多自己的成長經歷和工作方式，非常精彩。感謝你抽出時間。我沒有其他問題了。祝你的未來一切順利成功。
毛妤令袁（MAO Yu Lynn Yuan）：非常感謝。我也很有幸今天能來到這裡。
